教學相長

  什麼是教學相長?
  通過教授與學習,不但能使學生得到進步,教師本身的水準也能夠提高。
  很老套的八股教條──沒當過老師的人肯定這麼認為。
  我也從來不認為這句話有什麼特別的作用,直到最近。
  不久前寫《三明治世代》,裡面提到「找事做」是讓自己快樂的四大守則之一。沒想到,寫完以後這句話竟像棍子一般鞭策著我!
  後來只要沒事,感覺有點發慌的時刻,我就身體力行「找事做」。
  最明顯的例子是昨天。
  昨天因為天氣太熱,應該是很懶洋洋的一天。好比說枝頭的鳥兒不叫、魚池裡的錦鯉躲在陰影下、狗狗趴在冰涼的地板猛吐舌頭,甚至連籠裡的兔子也拉長了身子以便散熱。
  我呢?
  本來想吹個電扇、看看電視打發無聊的時光,但想到了自己才寫的「找事做」,即使有一點心不甘、情不願,大熱天裡還是勉強自己動了起來。
  做什麼事呢?
  我無法不注意電視新聞強力放送的蘇力颱風。
  由於蘇力即將襲台,為了防範可能帶來的暴風雨,我先清掃四樓陽台的垃圾,再疏通所有流水孔,然後回到一樓整理花園,修剪過長、雜亂的枝葉,清除已經枯黃的花草,移植新長、過密的花苗。
  工作雖然辛苦,等完工以後看到清爽的成果(相片一、二),心裡有幾分成就感。

相片一:我家花園一角

相片二:這是花園的另一側
  
  完成防颱準備,接著便把目標對準我家那隻模範狗──熊熊。
  牠年紀大了,毛很長,此時又進入炎熱的夏天,我早有替他「剪毛+洗澡」的打算。
  這兩件工作對別人家的狗狗而言,可能是一樁小事。然而對熊熊,幾乎是打一場肉搏戰般的嚴苛挑戰。
  別的不說,熊熊聽得懂「洗澡」二字。只要有人提到這個詞,牠二話不說就躲進餐桌最裡面的角落。然後不管你如何叫牠、逗牠、唬牠,牠都相應不理。
  至於剪毛,那好像要牠的命──從頭到尾躁動不安──身子轉啊轉地、屁股抖啊抖地……,這要我如何落刀呢?
  尤其是剪到屁股附近牠就硬邦邦地坐在地板上,想盡了方法不讓剪刀有可趁之機,嘴巴還會發出「嗯…………」的憤怒聲。
  不親自做一遍,不會了解給熊熊「剪毛+洗澡」是多麼巨大的工程!
  這件艱鉅的挑戰,我也不辭辛勞地完成了。
  忙完這幾件事,我已大汗涔涔、腰痠背痛,時間也接近黃昏。本想偷個懶,晚餐到外面吃,可是轉瞬又想到自己說的「找事做」,只好騎了摩托車到黃昏市場,買了幾樣食材,回家洗手做晚餐。
  這一天本來很清閒、很沒意義,然而在教學相長的作用下,「找事做」鞭策了我,讓我改而採取積極的行動,也讓這一天變得非常有成就感。
  知道嗎──「黃河的話」有許多內容,我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  我也是「人」嘛,躲不過人的七情六欲。